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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看完一本書
一個關於三十多歲弱智的男子因動了手術而變聰明的科幻故事
 
在育兒、工作與家庭雜事之間
總是必須撿起零碎如麵包屑的時間填飽我的興趣之獸
這本小說從盛夏讀到了寒冬
不過就是兩三百頁的篇幅
還是放不下因閱讀速度之慢而莫名產生的焦躁感
也無法消弭空不出時間書寫的不安與羞慚
 
在本心與責任之間
任何一個邁入成熟的大人似乎都必須抓取平衡點，甚至捨棄本心努力完成今生的責任與任務
大抵上就是那些不快樂的來源吧

「阿爾吉儂」是實驗中的白老鼠
這個實驗致力於研究如何讓天生智能障礙的人可以透過手術及治療的方式，而變得與一般正常人無異

查理，一個以弱智者的身分活了三十多年的男子。
他被自己的家人拋棄在專門收容智能障礙者的華倫之家。
起初以他的智商他並不能夠全然的理解這個社會的現實以及殘酷，甚至無法感知太過複雜的情緒

他單純的只希望別人能夠喜歡他
他對著別人微笑、跟著別人嘲笑自己
藉此來得到大家對他的親近與喜愛
但他仍舊期待自己終有一天能和一般人一樣的聰明

所以當畢克曼大學的教授找上他時，他竟爽快的答應擔任這次實驗的第一位活人白老鼠

這些研究專案的教授們對他做了一連串的測驗與心理治療
查理一開始對教授們充滿敬佩與感恩之心
卻在手術過後，智商迅速成長之後，開始對於知識不如己的教授們產生鄙夷的情緒
他煩躁於就連學術界最被尊敬的教授都無法理解他所習得的知識
他開始可以記憶起許多過往的事情
那些他不曾理解過的悲痛與憤恨，似乎都在一夜之間學會
他糾結於童年時期母親對自己的疏離與嚴苛
無法原諒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

他學會了許多知識與技能，也學會了錙銖必較以及傲慢
唯獨寬容與純真，似乎隨著他的智商成長而逐漸凋零

他不能愛，因為母親與妹妹給的童年陰影，致使他只能與一個不愛的女人享魚水之歡，暫解生理之需，卻必須遠離所愛之人

他變得傲慢、討人厭
變得迷惘、多愁
曾經，他雖然智能不足
無法按照社會標準與一般人無異
但他卻擁有著常人少有的寬容與純真
就像愛麗絲說的，他甚至在查理還是個弱智者的時候就很喜歡他了，因為他身上有著別人所沒有的珍貴特質
可惜的是，查理始終不明白
 

我們其實也正遭受一場社會性的手術

因為我們必須擁有社會希望我們所賦予的一切

因為，那才是真正的成熟與成功

 
前些日子，因為某些工作上的事
讓我警覺自己竟一直以來都被別人認為是可以隨意對待的人
即便我已重申無數次，以我的時間真的難以負荷如此的工作量
也還是經不起別人開口的要求而妥協
心軟之後的結果，也就只能犧牲睡眠時間，一邊手忙腳亂的哄孩子睡覺，一邊在家事與工作之間忙得焦頭爛額、顧此失彼
 
後來的幾天著實想了很多
我想起了很多從前任性的自己
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
不想做的事情同樣的，誰也勸不動
 
趁著上台北開會的空檔
跑到朋友的攝影展去敘舊
朋友的作品還是如我當年對他的認識
一點沒變
一樣的自由、一樣的充滿故事和溫暖
 
看著掛在水泥牆面上的他的作品
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離這些事好遠好遠
眼前曾經熟悉的一切竟然開始變得模糊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
就好像新生的查理總是感覺從前的自己隨時在窺探他一樣
 
第一次蹲在他的作品前，是在擁擠的師大公園裡
那個時候我才十七歲，穿著黑白褶的女高中生
那個時候他二十三歲，懷抱著理想與熱情的大學生(?)
我們後來約著出去吃飯過幾次、看過幾次展覽、參加過幾次活動
每一次我們都談論著藝術、夢想和人生
那個時候感覺連呼吸都是甜的
人生是充滿希望和快樂的
因為有了許多的談話和文化觀念的衝擊
那個時候總是能提筆寫下許多東西
一天的時間大抵上就是閱讀、音樂與寫作
 
而在經過那麼長久的時間催化之下
我們似乎都已變得柔和許多
只是，我似乎更多的是妥協
 
今天我們依然在他的作品前
聽他介紹著他的每一幅作品
這個時候我二十八歲，是個已婚的育有一名孩子的媽
而他，三十四歲，即便經過了歲月的沉練，或許仍舊自由的在現實與夢想理想之間努力著
而我呢？
 
每每想到這裡
總是止不住的焦慮
 
 
 
直至阿爾吉儂開始出現異常
查理與教授們才驚覺這個手術可能帶來的副作用

查理主動投身於研究這些異常反應
這才發現，以倍速成長的智商，也會以倍速凋零
他從阿爾吉儂的身上預見了不久後的將來的自己
的確，他又從一個傲慢的天才變回了當初那個純真的傻瓜
但是他從新得到了大家的喜愛
 
經過了社會性手術的我們
甚麼時候才能看見自己的副作用
甚麼時候，我們會開始懊悔曾經義無反顧的說自己想要的是「變聰明」
但其實到頭來，我們要的也只是大智若愚的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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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尼爾凱斯 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 小說 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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